“抽烟吗？”

“不了，谢谢。”

余红石推开祁同伟递过来的手，他看着眼前这个眼中透着迷茫的人有些好奇，“听说你没有调回京城工作，而是选择了魔都。”

“是啊，调回了魔都，这里距离基地很近，很多时候都能够更快的做出反应。”祁同伟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

“唉，这位同志，这里不让抽烟！”

“哦对不起对不起……”

祁同伟点头讪笑目送忽视离开，接着一脸无趣的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余红石好笑，“听说你给自己安排了市副局的位置，怎么是个副手？”

祁同伟有些自嘲，“以前我只想着拥有权力，却将一切想的有点简单了，我也才知道，原来局长副局这些职务往往还要兼着类似书记之类的职位，而且能够决定的事情也很多。”

“这不是好事吗？”余红石有些古怪的看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兼任的职务越多，权力越大。”

“可我根本不懂如何跟那些官僚打交道！”

“哦？受打击了？”余红石好奇。

祁同伟抱怨又有些溃败的点点头，“你知道吗，体制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讲究，能有多矫情就有多矫情。体制内，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讲究，能有多随便就有多随便。求人办事时要强调自己和中间人的关系，但这个话题还不能无限延伸，也不能出现凭关系硬压人的操作。人家不愿意帮你就会说按流程走，还有什么比‘提报申请，等待反馈’更正常的流程吗？”

余红石恍然，“这是受了委屈啊！”

有关部门毕竟是隐性部门，虽然权力巨大但办事方法多数都是借助明面上的人物来做，举个例子，你想要一栋房子，那么有关部门会让某个企业的某个老总出面买下房子，然后再过户到你的头上。

以此类推，总之都是让普通百姓没法查清的手法，不过明显祁同伟这一次遇上了问题。

“说说看吧，他们是怎么敷衍你的？”

祁同伟顿了一下，语气渐渐生硬了起来，“那次对付完熔炉骑士之后，我第一时间将自己调回京城。可是很快就有人告诉我，上面说没有空位，并且有某位实权人物说我还年轻，多锻炼锻炼，以后委以重任！”

余红石点点头，并不意外，估计蕾贝卡那边办事的时候也没搞清楚是否有人在针对祁同伟，她只是评估一下祁同伟要做的事情，然后挑个不太‘惊世骇俗’的官面人物将这件事解决。她却没有想到，针对祁同伟的人同样是实权人物。

只听祁同伟又道：“后来我将这事告诉给了蕾贝卡，她也很生气就要给我直接弄回去，不过我当时又换了个想法，我觉得我想调回京城，无非就是为了跟爱人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何必一定要调回去呢？将她调出来，调到魔都不是一样吗？省的以后还要跟那些烦人的家伙共事，老实说，面对他们，即使有关部门做后盾，我也觉得心虚！”

“然后呢？”余红石没有嘲笑他，官场上的事情很烦人，新手会吃很多亏。

祁同伟的脸色有点昏暗，“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愿意，还说我这是没有考虑她的感受，是不爱她！”

余红石：“……”

“那一瞬间，我突然间就明白了……我被针对被调到边境小村治安所的时候她没有让她父亲帮我，我在身中几枪成为缉毒英雄却没法调回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开口让她父亲帮我。我们是确认了关系的恋人啊！我们是……原来，不是我不爱她，是她不爱我！”

余红石并不意外，当年《人民的名义》那剧挺火的，当时看的时候还没什么，事后一想就觉得全剧从主演到配角甚至是连面都没露的角色，就没有一个让他有好感。唯二给他留下些好感的，还就是祁同伟和天文学家。

前者本是个绝对的好人，却被生生逼上了另一个极端。后者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资源也不愿意同流合污的清官能官，只可惜最后被以‘懒政’的名义拿了下去。

而拿下他的是李达康，一个当时很是被吹捧的人物，可余红石就觉得李达康是坨狗屎，全剧除了瞎指挥之外根本就狗屁不通，连一件出彩的事情都没做过。一个走到哪里都会优先提拔贪官，致使贪官遍地的人渣，还有人替他叫好，真是邪了门了！

“然后呢？你就给自己调到魔都来了，你们断了联系？”

“我提了分手，现在正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官……”祁同伟说着又下意识的想要掏烟，却一抬眼就又看到了刚刚那护士刀一样的眼神！

“没报复？”

“没有，我是爱她的，至少曾经是，不会在分手之后还去伤害她，只是……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余红石却摇了摇头，叹道：“不错，是个痴情的人，不过这不是我们有关部门做事的方式。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不需要考虑任何人情世故，我们需要的是效率，快到极致的效率！你也不要去学怎么当官，谁拖着你你拿掉谁，换个不会拖的上位，有困难解决困难，缺人找人，没钱拿钱，我们要做的事情都是事关全人类安危的，什么政府规划都要给我们让位。”

祁同伟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余红石却是一脸‘没见识’的白了他一眼，“你啊，还是经历的少，你这区区蝇营狗苟的小道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你知道我最开始成为黑球成员时，遇到的是什么情况吗？”

“呃，什么？”

“是世界两大强国的航母舰队炮轰大坂！”

“嘶！”祁同伟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很多航母舰队霸气启航的画面。

“就这都没有将怪物消灭，最后还是老子出手力挽狂澜。”余红石后仰（张开双手）

“嘘！”还是那个护士，将手指竖在唇边。

余红石：“……”

等护士走远，余红石才接着说：“针对你的那个人要拿下去，任何让英雄流泪的人下半辈子也得让他哭着活下去！而且还不能只查他一个，他身后的利益链条也得查，那个关系网太大了，结党营私玩到这个程度已经存在影响我们有关部门工作的可能了。”

祁同伟震惊，“你知道他背后是什么级别的？那你还敢查？”

余红石不屑的撇撇嘴，“老李之前跟我讲过曾有人觊觎他的位置，并空降过来一个想要夺权。”

“这事我听过，老李带着他到战场转了一圈，直接将其吓尿了。”祁同伟也跟着笑了，当时听着就解气。

余红石却摇摇头，“你还是嫩了，我当时听了虽然也解气，可却觉得这有点不合老李的脾气。后来我自己又去查了查资料，果然，总有些人心存幻想，想要玩那一套肮脏的把戏。从那一次之后，又有人被空降过来，这一次同样是个军人，估计是那些人更进一步的试探吧。”

祁同伟皱眉，“然后呢？”

“老李问了那军人几个问题，然后就一拳将其打死了，接着单枪匹马找到了那军人幕后的几位，同样手法送他们地下团聚。”

“还能这样？这不可能啊，国家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存在？”

“国家为什么不允许？”余红石问了一个问题，祁同伟陷入沉思。

“老李除了处理异界门相关的事情之外从来不插手别的，他的后代也不参政，他在地球上没有任何的房产，没有给后代留下一点好处，甚至一直都住在基地里镇守。上一次他百岁寿辰只请了几个老伙计喝酒，我们都没邀请！所以，是国家不允许还是少数几个人‘代表’了国家不允许啊？”

祁同伟沉默，仿佛有一束光洞穿了压抑心底的大门。

“当然，更令人震惊的是，老李从头到尾单枪匹马，甚至都没有动用神秘力量，只凭着常规手段做到了这一切！”余红石耸了耸肩膀，接着感慨，“这世上总有些人，人家有礼貌就觉得人家好欺负。不光是昂撒人有这个毛病，我们国家也不缺少煞笔。”

“老李……这么牛哔的吗？我以为他只是资格老才……”

余红石古怪的看着他，“老伍没跟你科普过队伍的历史？”

祁同伟摇头一脸无辜，却是让余红石明白了，老伍是从烽火年代过来的，虽然黑球队员是由泰姆人选择，可是老伍并没有将所有选来的新人当成是自己人。

余红石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焦娇和杨果已经参加好多次任务，王侠本就是特战队一员，所以老伍信任他们。至于祁同伟，显然老伍还没真将其当成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

余红石也没有多解释，“多余的以后你会知道，总之你要明白，老李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因为当所有队员都出动的时候，他的责任就是镇压所有异界门中有可能出现的暴动！”

“病人醒了，你们可以问话了，不过时间不要太久。”

余红石话音刚落，一个护士突然间开口说道，祁同伟回神朝病房里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紧张的左右查看，待发现是普通病房的时候松了口气。

“我还一直没问，这个小姑娘你是从哪救回来的？异世界？还用我亲自安排病房？”

余红石没回答，只是推门进去，然后将一把手枪递给了那个小女孩，“拔管儿，或者开枪，你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