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脖子的小矮星·彼得满脸涨红，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望着少年那双冰冷的眼眸，没来由有些神情恍忽。

就要死了吗？

即便到了现在，虫尾巴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在韦斯来家和邓布利多眼皮底下，潜藏十一年，都没有被发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巫师抓住……自己肯定是在做噩梦吧，快点醒来啊！

罗夫没有真想杀虫尾巴，他在最后关头松了力，虫尾巴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见少年又向缓步走来，虫尾巴突然眼眶湿润，哽咽颤声道：

“斯卡曼德，别杀我……我求你了，好不好？”

虫尾巴显得脆弱无助，嘴唇颤抖，泣不成声道：“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放过我！求你了！”

虫尾巴跪倒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脑门都磕出了血，他又跪着爬过去，试图亲吻罗夫的鞋子。

虫尾巴将能屈能伸演绎到极致，只要能活命，让他干嘛都行……尊严连一个纳特都不值！

“小矮星·彼得，你这个样子真令我作呕。”

罗夫一脚踹开虫尾巴，肋骨本就断裂的他如断线风筝，重重摔在地面上，嘴角渗出血丝，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虫尾巴挣扎了两次才勉强起身，他用手肘抵住地面，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竭力让身躯向后倒退，尽量远离那个可怕的金发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虫尾巴看着罗夫，竟然想起了那个同样令他胆寒的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

罗夫嘴角勾起，流露出一丝讥讽道：

“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跪在伏地魔面前，祈求他的宽恕？作为活命的代价，答应给他当间谍，转手就出卖了你的亲朋挚友……波特夫妇？”

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虫尾巴畏缩了一下，好像被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他尖叫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出卖詹姆和莉莉，都是小天狼星干的，和我无关！

他被关在了阿兹卡班，而我得到了梅林勋章，这是魔法部认定的……”

“有没有关系，吐真剂会告诉我们真相，我不想和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废话。”

罗夫手里出现一个小瓶子，他走向虫尾巴，将药水强行灌入了他的嘴里。

不是所有巫师都会无杖施法，没有魔杖的虫尾巴，还受伤了重伤……基本上等于待宰的羔羊。

服用吐真剂后，在少年的问话中，虫尾巴很快将他如何被伏地魔擒获，又如何答应当间谍，以及和小天狼星交换保密人，造成波特夫妇死亡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听完以后，雪莉和赫敏神色复杂，她们俩再早慧，也只是十三岁的少女。

涉世未深的她们，根本想不到那些书上不曾描绘过的人心有多么险恶，想象不出人在作恶时，底线有多低！

现在看着虫尾巴，她们终于能稍稍了解。

“最后一个问题，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被你放在哪里了？”罗夫继续问盘问道：“密室？还是格兰芬多宿舍？”

“昨晚，我袭击了迪安·托马斯，主人说制造默然者的恐惧力量，已经收集完毕，他需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安心熬制魔药。”

虫尾巴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讲了起来。

“万圣节前，我带着主人去过密室，那里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宿舍也不能熬制，主人选择了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吗？”罗夫问道：“汤姆对有求必应屋的要求是什么？”

有求必应屋，会根据使用者的需求布置房间，如果有另外一个巫师想要进入，必须和使用者提出相同的需求。

就好像……如果罗夫需要一个藏东西的房间，他进去有求必应屋以后，雪莉再想进去，她提的要求也必须是藏东西。

如果不一致，她就无法进入。

“我不知道。”虫尾巴摇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罗夫眯起眼眸：“那谁在有求必应屋熬制魔药？”

“主人让我把我的一大半生命，都注入日记本，足以支撑他一段时间内离开日记本，还能触摸到实体。”彼得眼皮颤抖道：

“主人自己在有求必应屋内熬制……他不准我进去。”

罗夫轻轻叹气，这就有些麻烦了。

……

……

得到想要的情报后，罗夫让虫尾巴又变回老鼠，然后将他关入了一个魔法盒子里。

那盒子并不大，虫尾巴如果想变回人类，只会被卡死在里面……他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罗夫站在湖边，拿着刷子，在给那头马形水怪梳理马鬃。

雪莉走了过来，道：“我已经将那个盒子安置在柜子里。”

“每天给彼得一些食物，保证他不饿死就行了。”罗夫手中的刷子不停。

“我知道了。”雪莉轻轻点头，双腿并拢坐在少年身后，看着他在那忙活。

“这么说那个叫小天狼星·布来克的巫师是被冤枉的？”少女突然问道。

“没错。”

“关在阿兹卡班十一年啊，布来克没有申辩过吗？”雪莉有些困惑道。

“没有证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罗夫停下动作，缓缓道：

“布来克临时更换了保密人，造成波特夫妇死亡，他可能认为自己有罪，关在阿兹卡班也是给自己赎罪。”

“彼得和布来克。”雪莉沉默许久，抱膝道：“一起长大的朋友，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罗夫平澹道：“哪怕后天的成长环境差不多，但入学前呢？家庭因素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总之影响太多了。”

雪莉神色复杂，她想起自己从小在修道院被欺负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开学第一天，带着一根棒球棍。

如果没有碰到某人，她可能还是那个瘦弱、沉默寡言的家伙吧。

马尾辫少女把下巴枕在膝盖上，清风拂面，她突然笑道：“罗夫，我饿了！”

少年惊讶地“啊”了一声，转头道：

“我这个老板都在干活，你在旁边看着，还让我去做饭？你太过分了吧。”

少女理直气壮笑道：“我请假了！”

“啥时候请的？”

“刚刚！”

“那你奖金没了！

”

少女哼哼了两声，突然抬起脚轻轻踢了他脚背，小声道：

“罗夫，如果我遇到那种事，我肯定会像布来克那样……宁死都不会背叛你。”

少年沉默片刻道：“我不会让你遇到那种事的。”

“我知道啊！”

马尾辫少女后仰倒在草地上，她嘴角翘起，望着那发出光芒的天花板，仿佛在看一幅最漂亮的星空图。

……

……

（第二章，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