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外的主干道上。

微许晨风拂过，自东方海面上映射的夺目日光，让罗曼有些不真实感。

在初来的旅程中，罗曼没有心思驻足观察路上的风景，这会儿他才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路边的绿树。

这里的四季似乎不会变化。

早上微寒、中午微热、其他时间的温度还算宜人。

放眼望向海平面，直到被太阳光刺激到眼睛快要流泪的程度。

良久之后，罗曼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提瓦特，该不会是一个平面吧？”

“哈？”

身边随行的莫娜抬头瞥了罗曼一眼：“奇奇怪怪…”

“不说这个了。”罗曼摇了摇头，从走神中走出，“还是得先麻烦你用一下水占术，确定目标之人的方位。”

“哦…”

感受到罗曼的注视，莫娜小声的应道。

随后水占盘浮现在她的面前。

一圈晦涩的字符当中，显示出星空的幻像，莫娜手指轻点，随后自水占盘将方位指引向北方。

“北方。”

“？”罗曼皱着眉头问道：“距离？”

“不知道。”莫娜摇了摇头。

“好嘛，我还以为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无所不能呢。”

罗曼忍不住揶揄一声。

“…”莫娜的小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随后她双手环抱，轻哼一声用‘你很识趣’的意外眼神看着罗曼：“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也确实伟大。”

“但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并不能准确的占卜出目标位置。”

“你…哼！”

莫娜收起水占盘，没再搭理罗曼，自顾自的往北方走。

“咳，停止说笑。”罗曼赶了上去，“既然无法占卜出位置，那你就一直用着水占术吧。”

莫娜的身形停住，她一脸恶趣味的笑着：“可以，但是得给钱！因为是你，所以得加钱！”

“…”罗曼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莫娜，“你不是不用占卜来获取摩拉吗？”

被揭穿的莫娜先是小脸一红，随即慌乱的往后退了半步：“你…你果然没安好心！”

“？”

“你在调查我！说不定这次找人，就是你这个人…想要对伟大的占星术士下手的谎言！”

说着莫娜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防备的看着罗曼。

“唉…”罗曼伸手扶住了额头道：“我对成天叫我人渣的毒舌少女，没有任何兴趣。”

莫娜一听罗曼的反击，眼中的防备也少了许多，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罗曼：“你才是毒舌少女！”

“首先，我就不是少女。”

“毒舌人渣！”

“……”

罗曼轻叹一声：“算了，就人渣这个问题，我不想与你争吵，反正这里也没人，并不会影响到我的形象。说吧，你要多少钱？”

莫娜得意的翘起了一根手指。

这一招是罗曼用惯了的，别人往高了说，他自己当然是往低了说：“一百摩拉？”

“是一万摩拉！”

“没问题。”

罗曼应了一声，随手摸向钱包。

这回轮到莫娜愣住了，一百和一万明明差很多耶，怎么轻描淡写的就要付钱的样子。

也是，根据那天在新月轩的表现来看，这个人渣应该相当有钱，不过能说出一百摩拉的话，也是格外抠门！

“喏，莫娜小姐。”

“…”

而且莫娜根本就是有心逗罗曼的，只不过是恶趣味罢了，她根本没打算违背原则。

“咳，不用了。”莫娜暗自为自己的‘坚守本心’得意，“我没打算用占星术赚钱。虽然内心十分不情愿帮你，但是也算是接受过你的好意，真没办法。”

说着莫娜再次召唤出了水占盘。

“啧…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记住别人的好意，我还以为你会心安理得的吃我的住我的呢。

说真的，如果你不那么毒舌，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我才不想和你这种人做朋友！”莫娜一脸嫌弃的看着罗曼，“而且，我这并不是毒舌，我只是在阐述某人真实的命运！”

“命运…我承认你的占卜术可能在找东西方面有点便利，但是预测人的命运什么的，当真不敢恭维。”

莫娜皱了皱鼻子，与此同时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的占星术从未失误过！”

“命运之人什么的…”

“闭嘴！”

莫娜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大步向前走。

太阳又升高了些，吹拂来的风，也带上了一丝暖意。藏在尖帽下的脸，也许因为温度升高，染上一层樱色。

“呵呵~”

罗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命运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罗曼是不信的。

假设这种东西真实存在，且能被‘人’窥探到的前提。

在平凡者得知了自己一生碌碌无为的命运、也知道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得更好后，所追求的也只有‘活着’二字，而不是其他美好的事物。

诸位——人贵在积极进取的开拓精神。

根据水占盘所指引的方向，二人踏上了旅途。

一路上，罗曼不知道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劝慰莫娜，就像打发无聊时光一般说着上述他对命运的见解。

不过看起来莫娜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罗曼挑了挑眉，看着天上的太阳。

嗯…

依旧刺眼，但已经高悬到了半空。

已经中午了。

罗曼牢记起刻晴大人的叮嘱，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午饭。

前方有一个小镇，能不动手罗曼尽量不动手，这是他身为怠惰者的原则。

“好了，在这里停住吧。”

罗曼止住脚步，抬眼打量了一眼，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餐馆的样子。

不过再往前走一段，似乎是有某位土豪为了体会人间所开的馆子。

具体位置，不知。

“喂喂！”

罗曼扯住莫娜的后衣领的神之眼：“你在干嘛？完全不听人说话。”

正在思考着命运的莫娜，因为感受到命运的脖颈传来的阻塞，停下来了，她随口答了声：“我在思考，你所说的命运。咳…”

反应过来的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简直一派胡言！”

“你没病吧？”

罗曼好奇的看了莫娜一眼，小声嘀咕了句：“也许是反射弧过长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

“没什么。”罗曼随口说了声，而后快步向一个看起来颇慈祥的奶奶。

“请问…”

罗曼张了张口，想问一下那土豪开的馆子在哪来着，但想来想去想不到土豪姓甚名谁了。

“年轻人，要买东西吗？算了，爱买不买，烦着呢。”

看起来颇慈祥的老奶奶显得格外暴躁。

“……”

罗曼仔细回想下，似乎是有点印象的，似乎叫淑之。

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年迈的老头杵在对面，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这位老奶奶。

淑之，老刘伯…

应该没错的。

“嘿，”罗曼走到莫娜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占卜下这两个人的姻缘。”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向你展示个神奇的东西，也许会让你看到期待的结果。”

“？”莫娜嫌弃的看了罗曼一眼，不过她的手指还是触及到了水占盘上。

没过片刻，莫娜如实说出了：“彼此相爱，却注定不能交织在一起的命运。”

说完她疑惑的看了罗曼一眼：“所以呢？”

“看好了。”

罗曼快步走向那个老头，不由分说的给他拉到了那个老奶奶淑之面前。

“我说你这小伙子…”老刘伯停在了淑之的面前，骂骂咧咧的嘴也跟着闭上了。

“……”

两人相望一眼，又匆匆撇开目光。

风吹的树叶沙沙响，有两片下落的枯叶相互纠缠翩翩飘过罗曼的眼前。

看样子，他是猜的没错。

老年人迟来的爱，帮衬一下，也是极好的事情。

罗曼呵呵轻笑一声，随后大方的对着淑之奶奶说道：“这位老先生，说他很后悔当年没有向你表达爱意，不过在我的‘劝说’下，他还是决定试试。”

“…”

相隔的有一段距离，莫娜并没有听清罗曼和那两位老年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更令她惊讶的是，水占盘上显示的结果，变更了。

所谓期待的结果，难道就是这个？

莫娜抬头看了一眼迎面走来面带笑意的罗曼，充当背景的两个害羞老年人的画面，逐渐虚化…

“好了，命运什么的，也并不是无法更改，无可违逆，只能接受。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是你命运之人的占卜结果，不一定正确。

所以…不必苦恼，坚定的迈步离开我吧，少女！”

风吹着树叶沙沙响。

心情复杂的莫娜根本没听清罗曼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