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

目标是好不容易出现在沙漠里的水。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东西其实是怪兽的体液，从这个方面去想就会觉得非常恶心但实际上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至少皇太一觉得和普通的水区别不大。

有卡车在，饮用水肯定是不会缺乏的。

“真的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类么？”

皇太一记得自己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按道理讲一定会有，在设置跳跃路线之前就事先做过了筛选，阿太你难道没觉得奇怪？”

司命伸手要去直接触碰怪物的体液，被皇太一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确实没怎么注意，也对啊，这么多种类生物存在的宇宙中怎么每一次都能碰到一样的人类文明，原来还有这个前提，这样的话至少交流起来不是那么困……喂别碰那东西！”

皇太一很奇怪司命为什么执着于怪物体液。

“因为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啊！”

司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你又不缺那一口果冻吃！”

气人。

“不，皇同学，你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假如还有为数不少的人类，而且生存的方式与我们相似，那么他们一定需要水源，在这种地方水源从那里来呢？”

班长取出容器装了一小瓶怪物体液，同时对皇太一说道。

“难道是……”

皇绯剑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沟壑当中堆积的体液，脑中一点都不想去脑补喝它们的情景，但是她深知为了活下去很多时候人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构成身体的液体又是从哪来的？话说这真的能吃吗？”

皇太一盯着班长手上蓝色的小瓶子，看到里面晃动着的液体，渐渐入神。

不可思议的东西真是到处都是。

如果这个星球上存在着和人类性质不同，并不需要正常饮食的智慧生命，事情或许就容易理解多了，可是根据司命的说法——这里必定有人类，或者“曾经有过”人类。

后者就显得十分糟糕，不过皇太一始终觉得人类不是那么容易灭绝的东西，熊也曾经说过有一个名为大唐的国家，这本来是一个线索，但熊和战舰可能已经存在很多年了，这段时间当中作为AI并不知道怀疑，只知道执行自己的使命，这个国家可能早已灭亡。

过分执着于过去的人，往往被称之为亡灵。

无法走向未来，心中充满了对过往荣华的幻想，就这样一步步踏入灭亡，像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悲剧。

或许身为没有心的AI反而是一种幸福。

“对有机物没有腐蚀效果，也没有明显的毒素，我觉得可以直接碰触，千万不要吃，尤其是司命同学。”

班长所指的目标非常明确，乱捡东西吃的人满世界估计也没有几个，但是很遗憾这里就有。

“是正常的水……不是啊。”

皇太一用真气包裹手掌，试探着捞了一下，捞上来的“水”没有从指缝之间流下去。

更接近于果冻但基本上应该也还算是固体，捏一下就能够捏成数个大小不一的碎块，但它们还是能够继续保持碎块的形状，不会进一步损毁。

用手指戳一戳，质感还相当不错。

不过皇太一有注意到，自己捞出来一块之后，“水面”上自然会多出一个凹陷，这个凹陷保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被填充了回去，而它又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流体，究竟是如何填充回去的呢？

“人家怀疑它根本就没死，只是换了个形态等着再生。”

梅菲斯特的设想并非荒诞不经，肉眼可见，液体正好填充满了全部的沟壑，一丝都没有外溢，数量会不会真的这么巧？恐怕未必。

“没关系，它现在没有威胁，又有东西浮上来了。”

出于谨慎，班长用手中的钓竿去拨弄浮上来的“垃圾”。

那些东西如果堆积在地上，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就是一些垃圾，可是现在它们就变得非常珍贵。

捞出了武器，意义不明的零件，齿轮等等原来应该不属于怪物身体一部分的东西，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它吞吃掉的受害者，其实在这之前它就在准备对陆上战舰做些什么结果被阻止。

它们当中或许存在着线索。

“小心下面有东西！”

皇太一也在伸着头看，突然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上浮。

其实周围并没有人，所以就显得像精神不正常一样。

其他人迅速形成了迎击的阵，班长和皇绯剑不约而同地护住司命的前后两个方向。

梅菲斯特则半蹲下摆出奇怪的姿势。

是预备飞踢的姿势啦。

出来了！

哗啦——

某种物体破开水面的声响在这炎炎沙漠中竟然能让皇太一感到凉爽心静，不过随着水声跃出来的迷之物体也……

“阿挞！”

梅菲斯特在空中拦截住了迷之物体，一脚踢飞。

貌似并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样子。

“鱼骨？”

皇绯剑收回了正要拔出的刀。

“肉呢？”

司命瞪着眼睛找来找去。

“当然被消化了啊，那可是从怪物体内出来的东西，可恶，还以为是活的！”

皇太一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过激行为，脸有点淡淡的发热，丢人啊，连它是死是活都没注意到。

“好大的标本，可惜头被踢坏了。”

梅菲斯特蹲在鱼骨旁边上下查看。

“你说鱼头踢坏了？”

班长正在往鱼骨那边走，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是呀，轻轻一下就……等等，这鱼……不是铁的？”

梅菲斯特不经意地现了点头，刹那之间眼神一转，明白了班长问这句话的用意。

“这儿还有普通的鱼？太好了！“

司命想着的就是也许可以抓到鱼吃。

其实复制城市里是有鱼的，不过新鲜的确实是无从寻觅。

“沙漠里……有真正的鱼……那就是说确实有河流什么的？”

皇绯剑也好奇地跟了过来，定睛细看，大鱼的骨骼白森森的上面没有一丝的肉，除了头骨部分被踢裂了的痕迹以及落在地上折断的几根骨头之外，剩余的部分几乎毫发无损。

“这个骨头不是防腐处理过的，而且你们看折断的地方。”

“那是神经骨髓之类的吗？”

皇太一顺着班长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确实是有一些原来藏在骨头内部的物质，好像还蛮新鲜，防腐处理过的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前它还是一条活鱼，和那些浑身铁皮补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个发现有着很大的意义，证明真正的生命就存在于附近，既然有这种东西，甚至还有水，那就很可能发现人类。

”呀！“

皇绯剑正用树枝去拨弄鱼的眼睛，戳了两下却响起的是敲击硬物的声音，她再稍一用力，没想到整个鱼眼睛竟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吓她一条。

“这什么眼睛怎么像是玻璃球似的。”

梅菲斯特伸过头看了一眼说道。

鱼的眼睛其实有些时候真的能吓人一跳，皇太一还记得见过海鲜市场卖的金枪鱼眼睛，简直是恐怖片里的道具，不过这只眼睛倒是没那么吓人，甚至还非常漂亮，蓝蓝的中间镶嵌着一个红色的球体，完全就是一个制作精致的玻璃工艺品。

咦？玻璃工艺品在鱼的身上？

“这有问题……”

班长第一个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鱼的眼睛……应该也是可以吃的……”

皇绯剑没有吃过也不大确定但大体上她觉得不会错，肉都一丝不剩的鱼骨上忽然冒出了一个玻璃眼球，如果是人也就罢了，义眼之类的东西也是有的，不过鱼之类的话……

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难道就是这样的生物……不是啊……”

皇太一干脆砸开了鱼的头骨，里面果然没有大脑也没有其他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混合在一些油状物质当中的未知金属部件与密密麻麻的导线，其中有一部分连接在另一只眼球上。

“对了我记得是不是在战舰里有条鱼来着？”

梅菲斯特双手一拍。

赶紧找！

所有人回到了陆上战舰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到最后还真就顺利找到了。

鲨鱼被储存在临时的仓库中，前方有一系列解体的流水线，但是由于陆上战舰已经受到重创，无法启动，也就只能这么放着不管。

“怎么看都是铁家伙啊。”

皇太一敲了下鲨鱼的外皮，补丁还很厚，顺便也发现鲨鱼的眼球部分还真就同样是玻璃质感，配色也完全一致，高度怀疑是同一种鱼。

“不要剖的太深。”

班长坐镇，指挥对鲨鱼进行解体。

“我明白……轻轻的……”

皇绯剑由于心中紧张，喉咙里面喷吐出的全都是灼热烫人的气息，斩杀敌人不难，解剖就有点要求技术含量，他从来没有过类似经验。

总之先把外皮给切开再说，要求是尽可能不破坏里面。

刀光——

布满铁锈的金属外壳应声而断，被切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块。

“竟然有肉！”

司命两眼冒光地惊呼起来。

“你仔细看看好吗？”

皇太一开始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根本不是这样，但是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