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帝王震怒，将曾经的爱妃幽禁起来，红颜薄命，曾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妃，几年后孤独病逝。

白奈奈看到舞台下的面具人，头脑中莫名浮现出这段记忆。

现任皇帝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侍者走回舞台中央，朝白奈奈微微一笑，亲和而又感染力的微笑，有一瞬间，和Joker的夸张笑容一模一样。

白奈奈终于拿起一张牌，不再看向Joker,向侍者展示出牌面：“不论我拿起哪张牌，我猜，都是——”

“黑桃K。”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侍者不紧不慢地拿起白奈奈手中的扑克牌，上面画着一个戴着王冠，手持宝杖、鼻子旁有一个黑点的国王图桉。

“我刚刚才敢确定。”白奈奈指向舞台下方，“你看，那里还有两个玻璃球。”

两个掉落在第三排观众席地上的玻璃球，在变幻的灯光下闪耀着光。

“你看，昨天掉下来的玻璃球，还在那里呢，除了这个这个空间的主人，谁又能当场变出新的来呢？”白奈奈轻声说。

“你控制了Joker。”白奈奈看向Joker的嘴唇，那里有一道细细的缝合线。

“以Joker那恶劣的性格，他不可能忍住那么久不说话的。那声surprise，也是你用来迷惑我的。”

“说的很对，美丽的奈奈小姐，那么，你想将我封印在这张牌里吗？封印我，你就可以带着Joker离开。”侍者手指翻飞，手中的黑桃K，像一只蝴蝶环绕在他指尖。

白奈奈看向Joker：“大名鼎鼎的魔术师Joker啊，你要呈现的魔法，就只有这些吗？”

Joker的嘴唇轻轻开合，血从缝合的线中渗出来，让他本就涂了红色油彩的嘴唇显得更加可怖。

他说不了话，也不能动。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旅行家，最后也规规矩矩地读书长大，但我觉得，我读完书攒攒钱，也可以去旅行。”

“去当魔术师，和当国王，并不冲突。”

白奈奈凝视着侍者的眼睛：“和我走吧，来恩。”

“每当我看见我的眼睛，我都能想到我的父亲。我厌恶他，但我的身体里却流淌着一半他的血液。”来恩捏紧了手中的黑桃K。

“唉，谁的父亲能让人省心呢？”白奈奈想起了自己的糟心爹，“不过恶有恶报，他现在已经进大牢了。”

来恩好像听懂了什么，他将手中的扑克牌捏的更紧。

“不是我瞎说的，你，你别学我啊。”白奈奈看着来恩一脸“我悟了”的表情，也讲不下去大道理了。

“总之他是他，你是你，过好自己，不要乱比。”白奈奈说着，向来恩伸出手，就像第一天来恩引导她寻找自己的座位那样，“和我走吧。”

来恩将手中的黑桃K撕碎，扔向观众席。

飞舞的纸牌碎屑变成了一片片红色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地洒下，那些木然坐着的观众，在飞舞的花瓣中，消失不见。

来恩将手搭在白奈奈手上，翻转手腕，吻上白奈奈的手背：“带我走吧，美丽的小姐。”

“等一下。”白奈奈拿下帽子上的红玫瑰，别在Joker的那可笑的、垂下来两个尖角的小丑帽上：“这里是马戏团，你的主场啊。”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一起走吧。”她拂上小丑的脸颊，摸上他涂着厚厚油彩的脸，“再给我一个看到你真正面容的机会。”

当白奈奈摸到Joker猩红的嘴唇时，Joker的嘴角突然朝两边裂开，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但是他却“咯咯”笑着，然后咬上了白奈奈的指尖。

不疼，有点痒。

直到白奈奈的指尖传来吮吸感。

这是灵魂被舔舐、被卷起来的感觉。

“喂！够了吧！”白奈奈想要推开Joker。

来恩却执起白奈奈的另一只手，将食指含入口中。

“这是我们应得的。”来恩含湖地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扑克牌。

那是刚刚Joker抽出来的牌。

扑克牌上画着一个长发红唇、衣着华贵的妇人。

红桃Q。

“你是我们的女王。”Joker换了一根手指，还将自己的脸贴到白奈奈的手背上。

还在推苹果玩的小猞猁懵懂地歪歪头。

被猞猁那纯真的圆眼睛看着这羞耻的一幕，白奈奈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猞猁向前迈了一步，它甩甩尾巴。

它看着少女细白的手指，对占据她身旁位置的人产生了不满与艳羡。

它觉得，它也应该是其中一员。

它又向前一步，它的尾巴变长变细，它的身躯变得庞大，它身上棕色的斑点变成了金黄色的长毛，它的鬓毛茂盛又威风。

它变成了一只狮子。

它抖抖身上的皮毛，乖顺地在白奈奈身前扶下身子。

“坐上去呀。”Joker贴在她左耳说。

“坐上去吧。”来恩在她右耳边说。

白奈奈抻起裙子，侧坐在狮子背上。

Joker轻轻拍手：“要谢幕了。”

Joker和来恩一左一右贴在她身旁站好。

深色的幕布一点点落下。

“Surprise！”Joker突然咧嘴大笑，举起手杖指向来恩：“你这个恶劣的家伙！我要把你变成羊！”

来恩举起双手毫无诚意地道歉：“我用衣兜里红桃Q请求你的原谅。”

Joker拿过红桃Q，塞到白奈奈手中：“拿好，不要被他占了便宜。”

说的好像你没占我便宜似的。白奈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只属于你自己，你也是自由的。”Joker郑重其事地说道。

白奈奈终于笑起来，他们一同望向台下空荡荡的观众席，向这个舞台挥手告别。

“一加一，还是等于一。”好的、坏的、恶劣的、深情的，你们本就是一体。白奈奈在心里悄悄说。

幕布终于完全落下。

白奈奈从来恩的精神世界中清醒过来时，差点被怀中沉重的重量压垮。

一只有着棕黄色毛毛的大狮子在白奈奈怀中睡得安稳，长长的鬓发蹭在她的脸上，半敞的肚皮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她的那么大的一个小猞猁呢？还她萌萌的小猞猁！

【作者题外话】：狮子（摊手jpg.）：你们在车里，而我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