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一走进来，所有的鸟都停下了动作，乖顺得不行，连那只沙凋都以不符合牛顿力学的姿态悬浮在了半空中。

“奈奈。”渡走到白奈奈面前，黑曜石般的眼睛纯粹又安静，“不要摸他，摸我吧。”

他俯身把胳膊垫在桌子上，将漂亮的脸蛋递过去。

小肥啾1号和2号吓得躲进了毛线团里。

一屋子的鸟看到首领来了，纷纷变回人形，等待着首领教他们织帽子。

鸟族是有给爱人织衣服的传统的！织出来的衣服越好看，花纹越复杂，越能得到异性的亲睐。

白奈奈在渡的无辜眼神中败下阵来，她伸出手，摸了摸渡的头发。

一屋子主业当刺客副业当学生的鸟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新的认知。

食物链的顶端是渡，渡的顶端是白奈奈。白奈奈好，才是真的好！

一时间，白奈奈的面前摆满了各色羽毛，她觉得把这些羽毛揉吧揉吧，都能变成天使的翅膀，带她直接上天堂。

渡把自己的羽毛也放在了这些羽毛上面：“你要用哪个呢？”

白奈奈赶紧把渡的羽毛攥在自己手心：“用这个用这个！”

渡疑惑地摸摸白奈奈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脑门，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你不是应该用毛线吗？”

完蛋，和一群鸟呆久了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人了，说不定以后某天自己出门，会见到人就问一句：“你要看看我的鸟吗？很大。”

然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掏出小乌鸦渡。

白奈奈陷入了这种奇妙的幻想，笑容逐渐猥琐。

渡心疼地看着白奈奈，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奈奈好像学傻了。

白奈奈最终选择了卡其色的毛线，这种颜色的帽子总不会出错。

“奈奈，你织好的帽子要送给我吗？”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白奈奈身后，从后背搂住她，手把手教她怎样把线绕上毛衣针。

白奈奈这才感觉到，渡虽然看着并不强壮，但却可以牢牢把她搂在怀里。

他们交叠的影子被阳光照映在墙上，看上去美好又和谐。

白奈奈想说什么，但又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的氛围，再坚持几天吧，这周末是她的生日，过完生日再说。

“送！”她信心满满地大声回答，“何止是帽子，你要啥我都给你织！”

“我想要一幅百鸟朝凤图。”渡用忧郁又深情的眼神看着白奈奈。

白奈奈一开始还会被渡的眼神欺骗，无条件地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但她现在明白了，渡看街边不相识的一条狗，也是同样的眼神。

白奈奈用实际行动向渡证明了百鸟朝凤图的不可能性。

她手中的本来要变成帽子的毛线，逐渐变成了围巾的形状，最后再次降级成了非常随意的一团死结。

白奈奈羡慕地看着身旁的一众社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织着各种精巧的手工作品。

那两只小肥啾居然是一对双胞胎，长得非常像，白奈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找一下不同。

其中一个屁股好像翘一些，应该就是小肥啾2号了！

渡已经织好了一顶粉白相间的毛线帽，帽子下端还垂下来两个绒绒球。

他看了看走神的白奈奈，把帽子扣到她头上挡住了她的眼睛，再把帽子下端的两个绒绒球系到了白奈奈下巴上。

白奈奈：我被迫自闭了！

渡拉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奈奈，不要看，用心去感受。”

白奈奈的精神力像一只雨后悄悄探出头的小蜗牛，伸出了试探的触角，这是什么呀，好软，哎呀可以伸进去哎，这好像是渡的嘴唇。

她受惊似的换了个地方，这是渡的腰线吗？居然有腹肌！少年好腰啊！

白奈奈不敢再随便乱摸了，她将精神力附着在毛线和针上，织帽子突然变得简单起来。

从社团活动室回来的白奈奈提着两大捆毛线，突然爱上了织帽子。

她织了一顶又一顶，准备按眼睛颜色分给她的契约者。

别的契约者都很高兴，只有分到凌苍这里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他眨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越看这顶帽子，越像一个王八。

***

雷奥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尤其是白奈奈送了他一顶帽子后。

他除了洗澡，24小时戴着这顶帽子，从来不肯摘下来，白奈奈甚至怀疑他秃了。

“龙龙，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头顶吗？”白奈奈把他逼到墙角。

“不，不行！”小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龙龙，过来，让我抱抱。”白奈奈朝雷奥伸出了双臂。

雷奥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是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白奈奈像撕名牌一样干脆利落地摘掉了他的帽子。

雷奥害羞地捂住了脸。

他的头顶上，长出了两只小小的青色龙角。

幼嫩的小角像是刚长出来没几天，顶端尖尖的，但是并不坚硬，看上去非常可爱。

白奈奈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她发誓就是一小下下。

雷奥却像触电了般发出了幼龙的“唧唧”声，甚至变回了小龙崽崽的样子，躺在了白奈奈手上，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白奈奈戳了戳他的肚皮，他从白奈奈手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戳一蹦跶，像个青色的小青蛙。

白奈奈把小龙塞进了给他织的帽子里，带着他去找赤金。

赤金的医务室里，情况也不太对劲。

好几个胸大腰细的女生不顾二月风寒，穿得分外清凉地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对着赤金作西子捧心状：“大夫，我胸口痛，你给人家揉揉嘛。”

“大夫，你要不要给我做个全身检查呀。”

“大夫，我给你当助手吧！我可以倒贴钱。”

赤金冷漠地看着她们：“发/骚治不了。”

“大夫，不要这么无趣嘛。”赤金表示得越是禁欲，这些人越是得寸进尺。

赤金看到白奈奈过来，紧绷的唇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眼中闪出幽蓝色的狐火，飞快打发了这几个不速之客：“现在开始，你们越想走进医务室，就越是会反方向后退。”

【作者题外话】：被赤金讨厌的病人：想去医务室的我一直走的退出了首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