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僵局。双方对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

老夫子叹息道，“陈年往事不说也罢，我今天来是想让你放了李关月。”

“我没想到，第一个来求情的是老师。”李世民大声道，“他杀了我儿子，你却让我放了他？”

“可你杀了他一家！”老夫子站起来道。

“我那是被逼的。我不杀他，我就得死在玄武门。”

“李关月要是死了，萧天必反。”

老夫子见李世民态度坚决，便从天下着手。

“萧天的家人都在我手里，我不怕他。”李世民大笑道。

老夫子气愤道，“你不怕，可天下百姓怕。从隋乱到现在，这天下才安定几年啊？难道你想让天下再一次大乱？”

李世民傲然道，“我能将乱世打理现在的盛世，就不怕他再乱。他萧天将李关月送到长安，就足以说明他的野心。就算朕不杀李关月，他萧天也不会老老实实一辈子。”

老夫子语重心长道，“皇上，你难道不明白。李关月是上天送到你身边的。这是给你的一次赎罪的机会啊。”

“朕没有错，为何要赎罪！”李世民义愤填膺。

“皇上夜里可曾安睡？是否经常从噩梦中惊醒？”老夫子看着李世民，心疼莫名。

“我……”李世民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可就这样，还是无话反驳。

“不为天下，也为自己能心安。”

老夫子起身告辞，没再多说什么。

李世民久久不语。

老夫子刚走，李靖前来求见。

“老臣请皇上放了张出尘。”

李靖一进来就跪地磕头。

“案子还没审，你就跑来求情？”

刚才和老夫子的一席话，让李世民的心中很不痛快。

李靖磕头不止，“皇上，老臣愿意用性命担保，出尘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李世民训斥道，“你担保，你连自己的妻子死活都不知道，凭什么担保。”

李靖解释，“皇上，当年玄武门之变。陛下和隐太子生死较量，微臣不想惹祸上身，故闭门不出，两不相帮。后来陛下下令抓捕隐太子一家。出尘恳求我出兵救前太子妃。老臣没有的答应。可不想她竟然独自去了。后来听闻前太子妃被杀，老臣以为出尘也随着去了。”

她在萧天府上呆了十四年，原来是冲着李关月去的。李世民没想到李靖竟然还向他瞒了这么一件事情。

“可他和萧家混在了一起，萧天是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

李靖决绝道，“皇上，老臣为大唐鞍前马后几十年，只求皇上允许，老臣一命换一命。”

“你！”李世民无奈道，“只要查明此事和她无关，朕答应你，不杀她就是。”

“老臣多谢皇上。”

李靖感恩戴德的磕头不止。

“起来吧。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李世民上前扶起李靖。

一个小公公来到王德面前，在王德的耳边说了几句。

站在门外的王德踌躇了好一会，才决定进去。

“皇上，淑妃宫传来的消息。”

“杨妃她还好吧？”

王德嗫嚅道，“淑妃娘娘自从得知消息道现在，滴水未进。”

“去看看。”

在李愔被杀之后，李世民还不曾去看过杨淑妃。

一来是因为没抓到凶手。

二来是因为李世民真心不想见她。

淑妃殿里，杨淑妃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尽管两天没有吃饭了，但是桌子上的珍馐仍旧不能让她又任何胃口。

“本宫不是说了，除非皇上，其他人全都不准进来吗？”

杨淑妃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回的训斥。

“是朕。”

李世民尴尬的自报家门，同时挥手让王德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

杨淑妃听得是李世民的声音，站立不稳的行礼。

李世民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下，心疼道，“何必这样糟践自己呢。”

“皇上，愔儿他……他……”

杨淑妃的哽咽让她没法继续说下去，

“朕会替他做主的。”李世民宽慰道。

“皇上，您一定要严惩凶手，还愔儿一个公道。”

这时，门外王德来到门口，没敢进去，只是在门口说道，“蜀王来了。”

李世民有些不悦道，“他母亲都快饿死了，他怎么现在才来？正不是准他随时可以进宫的么。”

“皇上错怪恪儿了。”杨淑妃赶紧解释，“恪儿他昨天陪了我一天，一直到宫门要关闭的时候才离开的。”

说话间，李恪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玉真人。

“儿臣参见父皇。”

李恪没想到李世民也在。

“起来吧，手上拿的什么？”

李世民注意到李恪手里还提着食盒。

“回父皇，是山楂。母妃胃口不好，这是儿臣特意去城外的园子里采的。”

李恪打开食盒，山楂上的绿叶仍旧鲜嫩。

城外的皇家庄园里长安可是有好几十里吧。李世民心中对李恪的芥蒂也消失了。

“好好吃饭，你看恪儿多孝顺。已经走了一个儿子了，别在让另一个替你伤心了。”

“臣妾遵旨。”

“不打扰你们母子了。”李世民起身离开。

“恭送皇上。”

杨淑妃送走皇上，一脸怒气的看着玉真人。

“你来干什么？当初你不让我杀他，现在你满意了？”

“我是不让你杀他，可你听了吗？”玉真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杨淑妃有些心虚道。

“什么意思？”玉真人直视着杨淑妃，“李愔手下的那些死士从哪来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我就是不知道。”杨淑妃强作镇定。

李恪见母妃神色异样，心中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管如何，我要李关月陪葬。”

玉真人怀疑道，“人不一定是李关月杀的。”

就她对李关月的了解，那么一个狡猾奸诈的人，可不会做出留下凶器的事情来。

“儿臣去刑部问过了。罪证确凿，李关月这回必死。”李恪对自己弟弟的死并没有那么悲伤，倒是对李关月即将要死，很是开心。

玉真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不管凶手是谁，他显然是知道李愔那夜会去屠杀萧宅。

更是抓住了这次机会，一击必中。

凶器，动机，时间。将李关月牢牢的套住。

让所有人都觉得，人是李关月杀的。

这一次，李关月可算是在劫难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