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男子缓缓转过身，冲着水残颜一笑：“祸水，你没事吧？”

会叫她‘祸水’的，除了十四阿哥胤祯，还会有谁？

他，竟然来了……

竟然是他，来了……

水残颜摇摇头，努力想意识过来，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十四阿哥倒没有给水残颜反应的机会，直接一个拳头轻轻砸到了水残颜的头上：“没想到我回来吧？是不是特感动啊？是不是想以身相许啊？没关系啊，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听到这里，水残颜还没有说话，白翊却皱皱眉，开口说出了声：“这位仁兄是？”

“他是……”水残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十四阿哥摇摇头，装出一副很臭屁的模样：“我是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水残颜彻底黑线，也不急着解释，只是看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看着白翊，脸上此时只余了霸气和凌烈：“你就是白翊吧？谢谢你照顾颜儿那么久，现在，我要接她回去。”

“我不回去！”水残颜想也没想便说道。

十四阿哥装作没有听到，眼中的凛冽丝毫不减一分，看着白翊，冷冷的说道：“我和颜儿有话要说，请你回避一下，好吗？”

白翊疑惑的望着水残颜，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又似乎要询问什么。

水残颜朝着白翊淡淡一笑，点点头。

白翊这才点头离开。

白翊离开后，十四阿哥眼中的色彩才恢复了那般的柔和。

“找个地方谈谈吧。”水残颜先开口，她看着他的那种目光已经让十四阿哥觉得异常陌生。

她变了！十四阿哥脑海里浮现这一句话，却又瞬间否定。不知为何，脑海里，有种感觉，在自己告诉自己：她一直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在自己保护自己，抑或是乐观，抑或是坚强，唯独，仅仅，在四哥面前，才会那般，可是，四哥却伤了她……

祸水，如果你爱的是我，多好……

水残颜没有去注意十四阿哥的表情，拿出药膏和布，简单给十四阿哥包扎了一下，然后走出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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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最豪华最大的一家客栈，十四阿哥走进的时候，客栈老板几乎头抬也不抬，水残颜轻声说道：“小二。”似乎声音过于清甜，客栈老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仅一眼，立即注意到了水残颜身边的十四阿哥。这不是……

前几天，玉公子来信给他，说是主子会来运城。他以为主子是来巡视，平日里仅仅在幕后指挥的他，这几天才来到铺子里，谁知，今天，就碰到了主子。要知道，整个运城的客栈，都被他收为己有了，他也是每天换着在客栈巡视。

谁知，前一天，有一个拿着主子信物的小孩子前来，让他找个最可信的人来帮个忙，今天，他又在这里，遇到了主子。

主子是谁，他们几乎都没有见过，唯独在年底的时候，几个重要老板，会去见见玉公子，玉公子说，主子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可是，没有人见过主子什么样子。

玉公子寄来的信里，有一张画，画里正是主子。

哪怕仅仅是一张画，主子的相貌，他怎么会认错？

老板立刻迎上去，用只有十四阿哥能听到的声音试探性的说道：“主子。”看到十四阿哥点了点头，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帮我准备一个雅间，我们有事要说。”十四阿哥冷冷的说道。

老板立即毕恭毕敬的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似乎是整个运城装饰最奢侈的房间了，仅一个桌子，不大不小，四周空余，仅仅一些浅色丝绸的窗幔偶尔飘动着，几扇窗子开着，偶尔的微风和阳光飘洒进来，窗子在是一些花草，清雅的香气伴随着微风传来。

水残颜没有来得及欣赏房间的景色，坐下，然后看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坐在对面，仅仅看着水残颜的脸，却在水残颜看着自己的时候将目光慌乱躲开。可是，连十四阿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慌忙躲开的目光，是为了什么？他不是喜欢水残颜吗？他不是想给她幸福吗？

他真的想去爱水残颜，用自己余下的，一生的，可以倾尽的爱，去守护她，真的，想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的去爱她……

十四阿哥没有说话，水残颜却开口了：“这儿的环境不错。“

可是，她明明没有去看这四周的环境啊。

十四阿哥尴尬的笑笑，却不敢去开口。他该如何说？让她留下？让她试着去爱她？他曾经想了很多的，很多很多……他想用自己的真心、自己的爱，去请她回来，他想给她个诺言，让她爱他……可是，在看到水残颜的一刹那，他才明白，他的一切诺言，都不会让她跟他走……

她似乎很淡然，她似乎很满足现在的一切，可是，他知道，她还忘不了自己的忧伤，那种忧伤，是任谁也赶不走的，那种忧伤，也是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

可是，他知道……

他知道祸水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在知道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一个，忘不了，四哥的，水残颜……

“我……祸水，跟我回去吧！我娶你，我许你一生幸福！“十四阿哥看着水残颜眼中复杂的神色。那些在心底磨合了许久的话，这才说出口……

水残颜摇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四哥，四哥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四哥不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水残颜嘴角一抹笑，茶杯在手里，缓缓转动。

“祸水，我爱你，比你爱四哥还要深，跟我回去，好不好？”

水残颜摇摇头，手中的水杯悠然继续转动，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轻声解释：“胤祯，你知道吗？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个选择，面对爱情，你可能会选择一个爱你的人，可能会选择一个你爱的人。这是自己的选择，可是，你的选择左右不了任何人的选择，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或许，你的选择是错的，但是，面对自己的选择，你是固执的，我亦一样，我也固执我的选择。这辈子，或许曾经爱过我的人有几个，或者，有很多，可是，我爱的，爱了许久的，只有他一个，我只想固执我的固执。”

“你确定你爱他吗？你爱他的什么？或许我不知道你跟四哥之间的故事，可是，他那么伤你，你还爱他吗？如果在他那么伤害你的情况下，你依旧告诉我，你爱他！那么，水残颜，我可以告诉你：你爱的不是四哥！而是你自己的一个感觉！”十四阿哥盯着水残颜的眼睛，似乎要在他那里看出什么。

十三哥告诉探春，水残颜爱的不是胤禛，她只是需要一个寄托，她爱的，是自己内心的寄托。可是，是吗？他不清楚。

不管是或者不是，他都必须试一试，打碎水残颜这个错误的寄托，希望在这个寄托碎后，水残颜可以爱上他！他，真的，希望，她，可以，幸福……

水残颜愣在那里，她爱胤禛，真的爱，可是，蓝碎尘、还有十四阿哥都告诉她：她爱的是一个内心的寄托。

毕竟，那几年的时光，是这个寄托支持着她苍白的生命！

或许吧，她爱的，不是他！可是，可是……

“我会等你放下，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可以幸福……”十四阿哥的语气，在水残颜面前，永远是温柔的，坚定的，关怀的！

水残颜放下了手中转动的杯子，终于抬头看了十四阿哥：“谢谢你。无论我爱不爱胤禛，我都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不可能娶我，我也不可能嫁他，无论他在不在我身边，都是这样的结果，不如我离开，来到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去幸福！”

“回去吧！回到京城，我保护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十四阿哥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几次让她回去的话。水残颜说的没错，她，是固执的，他，亦是固执如伊……

“我不可能嫁给他，亦不可能嫁给你！”水残颜迎上十四阿哥的目光，陈述着。说出阻挡自己跟胤禛最大的距离。

“为什么？”

“因为，我要的感情，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给不起，你，亦给不起。”水残颜重复，笑容里透露着牵强。

“我可以！”

水残颜摇摇头：“你娶了福晋的，如何给我‘一心人’的感情？”水残颜嘴角微微勾勒冷笑。

十四阿哥顿时愣在那里。

“胤祯，没有时光冲淡不了的东西，我曾经以为我会在悲伤里不可自拔，可是，现在，过了那么久了，只要不是刻意去想他，我就不会难过了。毕竟，没有过不了的坎……”

水残颜继续拿起茶杯，晃动着，一圈，一圈，看那浅橙黄色的液体互相拥挤，泛起涟漪……

他看着水残颜，看着她看着杯中的液体。

气氛有些冰冷了。

“我没有在茶杯里下毒，不信，我们换了。”十四阿哥强扯出一丝微笑。

既然他给不了水残颜想要的幸福，那就回到从前吧！两个人在一起，不会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永远都是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那时的水残颜，在他面前，不会这般深沉，不会这般，语气中含着忧伤。

水残颜怎么会不明白十四阿哥的话，她珍惜这份友谊。

“换就换。”水残颜说着故意将手中的茶杯跟十四阿哥面前的茶杯换了。

十四阿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水残颜亦一饮而尽。似乎喝了这杯茶水，一切，就会回到以前。

“祸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保护你，都会希望你幸福！”十四阿哥保证。

水残颜笑笑，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天快晚了，红儿还等着我吃饭呢！”

十四阿哥没有挽留，看着水残颜起身，然后拉开门，离开、关住门，然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思绪开始纷飞，他念着水残颜刚刚说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情，四哥给不了，她才会躲避。如果，他可以给呢？

他也希望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看她在自己的身边，看她幸福，看她微笑……

或许，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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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云：本章字数有点多了，孩纸们，你们还记得，那个让你固执的人，是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