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如此。”疣猪双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这让我怎么信。”龙越抓了抓头发，站起身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踱来踱去。

“事实如此。”疣猪重复了一遍，躺了下去，现在他不着急了，既然知道了自己肯定不会死，而且抓他的人也对他的情报有了兴趣，那现在他就是大爷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有多少说多少。”龙越突然走到了疣猪身边，蹲下来盯着他。

“为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反正你又不敢杀我。”疣猪算是吃透了龙越的底线，他是拿钱干活的PMC，凡是雇主不让他干的事情，他都不敢去涉足，不然就是和钱过不去了。一般的PMC都是这样的，可惜，他遇见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龙越。

“我不敢杀你？”龙越的嘴角勾起一抹相当危险的弧度，他从枪套里拔出枪，顶在了疣猪的额头上：“你想少了，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我完全可以让你求着我杀了你，这也不是什么难度很高的事情，审讯课第六节的内容，那么我亲爱的疣猪阁下，有没有经历过反审讯训练啊？虽然这里没有自白剂，但是刀子火药铁器还是有的。”龙越此时的笑容变得极度的诡异，活像什么老恐怖电影里拿着电锯的疯子，迫不及待的把人想切成碎块。

“MD”疣猪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由自主的缩进了墙角：“你认真的？”

“没，跟你开玩笑的。”龙越的表情回归了正常：“只不过是在想过会先来车臣式掀脸皮还是直接上凌迟。”

不得不说，刚才那个疯子一样的笑容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龙越不说话，也会让人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但现在的这个表情又太过平和，疣猪的神经刚放松下来，又被这番有些恐怖的发言提了起来，与其说这番话像杀人犯，倒不如说更像是施虐狂的发言。

疣猪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行了行了，我tmd怕了你还不行吗，我说就是了，你把枪放下。”

“聪明人。快抖出来吧。”龙越把枪管移开了他的脑袋，但也没收回枪套里去。

“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联合政府在明面上用了大量的精力去维护治安和解决叛军，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解禁了叛军的军火限制。让大量的散户军火商可以把军火卖给叛军，虽然导弹坦克战斗机什么的不会有，但是一些重武器是少不了的，轻武器就更多了。这种做法是为了什么你应该也明白。”

“大多数的轻武器……这是想维持部队战斗力，但又不想让他们太强了。”

“重武器还是会受到管制，但力度已经小很多了。只要能装在车皮里，或者能装在卡车里的，也不是不可以卖给叛军，就是这个价格么……”

“接着说。”龙越催促道。

“但这样一来，重武器和空中支援，叛军就只能靠那一两个兵工厂和从飞机坟地里刨出来的老旧支援机和战斗机了。上次还从坟场里挖出来一架‘大炮鸟’（二战时期德国近距离支援机）呢。用这些和联合政府成建制的空军单位抗衡基本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即使开放了军火贸易，叛军的实力依旧在稳步下滑，但同样的，这就让叛军更加饥不择食，只要是能开火的东西，射出去的弹丸可以打伤打死人，他们都在买进，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钱。”

“但迟早他们会被联合政府收拾了。那就是政府内有人在发战争财咯？”龙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趁战乱卖卖军火，挣他个盆满钵满，然后等战争结束后转行做其他的。相当老套的做法，但依旧可以发财。”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疣猪躺回了床上：“行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再想知道什么别的，我也没办法了。”

“没了？不见得吧？”龙越手指头叩了叩床板：“和你接头的联合政府的人是谁？”

“我哪知道去，他们和我一直都是单线联系，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但总归不会是小官。”疣猪耸耸肩。

“线索。我要的是线索。”龙越摊开双手：“你总不会连一点都不知道吧？”

“这么说的话……”疣猪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哦，对了，有一次他们联系我联系的比较急，那个来和我接头的人戴着安全局的标。”

“安全局……”即使现在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龙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甚至连意外都没有，只是从周身透露出一股无力感。要说起来，确实只有安全局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个PMC又能做什么呢？先不说安全局现在还是他们的最大金主，单是安全局那可怕的实力就令人望而却步了。现代战争，耗的是人力，打的是经济，拼的是综合国力。有联合政府这么个金库在，就是用钱砸，也能砸死叛军，更不用提他们几个小兵了。

“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可以放了我吧？”疣猪一脸小心翼翼的凑上来道。

“你在想屁吃，乖乖的回去蹲好，手抱头。”龙越把手里的五七式顶回了他的脑门上，来帮他回忆一下谁才是老大。

被顶着脑壳的疣猪也没有太多的惊慌，反而不紧不慢的笑了：“怎么样，知道事实真相还无能为力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

“关你p事？”龙越的眯起了眼，手指缓缓地越过了扳机护圈。

“棕熊刚开始也是这样的，别把自己想的太万能了。”疣猪貌似不屑的撇了一眼龙越：“别以为你完成了几个任务就有多厉害了。实际上你在别人的手里就是个棋子而已，有时候甚至不如棋子，是弃子。”

龙越的手指移出了扳机护圈，眼神也变的锐利了起来，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耳机里就传出了M99惊恐的声音：

“头儿！不好了！一整队雇佣兵冲这里来了，足有二三十号人，他们把所有平民挡回了家里，现在奔我们来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这消息让龙越有些紧张，这个安全屋是计划里唯一的一个落脚点，如果没了，他们在回驻地之前不用说补给，连落脚点都不会有，和上次一样，被一路追杀。

“我说了吧，你没多能。我也该换个地方了，你觉得我修好那个别墅得多少钱？”

“你做梦。”龙越的眼睛盯在了疣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