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战术仿生人的内部结构是什么样的，龙越也完全没点数。外部的人造肌肉组织还好，但涉及到骨架上，还是请专业人士靠谱一点。

好在西城区里是有这样的人的，不过也有问题，他不在黑巷。龙越只好又跑了一趟，“请”回了西城区里的一个，改造仿生人的专家。

据说这人好像还当过外科医生，对于仿生人这种仿生的巅峰之作，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至于到底是威逼还是利诱，这个完全不重要，毕竟无论哪种方式，龙越都有足够的资本完成。

忙乱一直从凌晨四点钟，持续到上午八点钟左右，其他人都已经熬不住，回去休息了。只有龙越和M4两个人，现在还坐在临时手术室门口，等待着结果。

两个人相当的沉默，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误会，还是单纯的疲劳所致。

“嚼点吗？提神的。”龙越看了看身边的M4已经开始了“点头大法”，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只不过手指挡住了盒子和标签，只露出了一点点锡箔纸。

“吸这玩意不好吧？”M4没看东西，而是瞥了一眼龙越。

“想屁呢，咖啡因口香糖。”龙越抽了一下M4的帽子，没好气的道。

“那还行。”M4扶正了帽子，从里面抽出一条被褐色纸条包裹着的口香糖，丢进嘴里用力的嚼了几下。

咖啡因的苦味充斥在了口腔里，但也只是冲淡了一丝睡意，M4拍了拍脸颊，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困了就去睡，这边我盯着就行。”龙越看了一眼M4，笑了笑道：“放心，不会弄丢你的副队长的。”

“一起撑吧。一个人更容易困。”M4摇了摇头，即使嘴里在嚼着口香糖，她还是有点没精神。不过说起来，要是有人能撑到这个时间，精力充沛反而是见鬼了。

“随你。”龙越耸了耸肩，也往自己塞了一条，用力的咀嚼着。

“这次的任务，我们算是完成了吗？”M4靠在椅子上，随意的问道。

“这个问题，可能就得问一下戈登了。”龙越耸耸肩。昨晚的情况一片混乱，连他们也差点没跑出来。那种情况下，根本没工夫注意目标小队。

就在龙越说话的功夫，传来了两声手机转子的震动声，龙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冲M4翻了个白眼。

“怎么？”M4当场疑惑。

“你要的结果。”龙越把手机递了过去，示意她自己看。

M4接过手机，上面是一些照片，分析报告，以及通讯记录。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经常接触的，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当她看到照片上的火光，战斗时间的分析，以及通讯中断时，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当最后最有决定性的情报：敌我识别模块无法分辨出友军单位的时候。M4默默的放下了手机，表情相当的微妙。

在PMC公司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不算是看遍人间百态，但是M4也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光是那些草菅人命的黑帮，就能让这些热血青年奋不顾身了。

她自认为已经足够冷漠，能冷漠的看待除了队友以外的，其他人的生死。但实际上，当友军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团灭后，她依旧觉得心里有些堵，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支十人小队。如果只是这一支，可能还没什么作用。但如果能聚集十支，在政府军开始进攻的时候，就有机会里应外合。如果有一百支，我现在就敢反攻。”龙越苦笑了一声，声音变得悠长且遥远：

“而现在……他们就这么没了，死在了蓝桥巷，死的和十条狗一样没有一点价值。”

“在现代战争中，你只能像一条狗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M4低喃着一句名言。这句话她很早就听过了，但直到现在，她或许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错了，不是现代战争，是所有。古往今来的所有战争中，死掉的人，都和狗一样死的没任何价值。”

M4抬头，正好撞上了龙越的眼睛。

“至少对于死者来说，没有价值。”龙越嘟囔了一句。

虽然这话有些绝对，但是至少现在，在M4这里，它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为什么有人还要去呢？”M4像个小孩子一样，问出了这个幼稚，却相当深刻的问题。

“信仰，利益，荣誉……无论什么，人类永远都不会放弃自相残杀。”龙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叛军和政府军的对抗，受到伤害的又何止是两方参与作战的士兵？尽管两方已经尽可能的收敛火力，避免对平民造成伤亡。甚至有些战斗，都会在无人区的低风险区域进行。

但是每天依旧能从各种渠道，听到平民死伤的报告。无论是贫民窟，居民区，甚至是学校，医院，每天都有无数起类似事件。

与其说是参战双方不想管，更多的实际上是管不住。155口径的榴弹炮，绝对杀伤半径为30米。也就是说，半径三十米范围内，即使躲在工事里，穿着再厚的防爆服，以人类羸弱的躯体，也会瞬间毙命。

而炮弹的落点，也远没有那么精确。凭借发射药的一次性推力，没有尾翼，没有弹道修正，甚至还要打抛物线，精度是有的，但肯定比不上导弹之类的定点爆炸。

现代战争中，死亡实在是太简单了。

正在两个人发呆的时候，临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龙越找来的专家，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冲了出来，衣服上全都是血迹，一看见龙越，直接把一整包东西甩到了龙越身上。

龙越一脸茫然的接住，就听见里面“哗啦”直响，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堆金属零件。

“这是？”

“你跟我说帮仿生人修复骨骼，我带了一大堆配件来，最后你告诉我这不是个仿生人，要不是我学过两天骨科，你那小女朋友人就没了你知道吗？”专家怒气冲冲地道。

这人别看是个技术宅，但身高块大，看起来比龙越还要威猛几分，就站在那里，都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龙越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刚想吐槽他的话，但随即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大，定定地看着专家，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

“你刚才……说什么？”

ps：抱歉抱歉！才发现发错了一章！原谅我眼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