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9日，农历大年初一

噼啪...嘣...轰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小镇习俗是大年三十晚上12点整开始点半夜香，守岁夜的鞭炮声便开始响彻全城。然后就是早上的‘开红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早晨6点就开始响彻云霄，会一直持续到7点多...

6点30分，杨国华一家子四口围坐在桌子前吃饭，桌子上就放着一盆“罗汉斋”，是粉丝冬菇腐竹等素菜杂烩。

南方习俗是大年初一早上全家都要吃斋，因为‘斋’与‘灾’同音，寓意新一年把灾难吃掉，以后就平平安安。

吃完饭，领了父母给的开年红包，自然迫不及待跑出门口，去给大家拜年。

空灵想帮母亲收拾碗筷，被拒绝了，说让他先去财伯家拜年。于是放下碗筷整顿一番，和父亲一起出门...

“淑嫂，新年好！”“华叔，恭喜发财！”

“淑婶，新年好！”

“岳叔，新年好，恭喜发财！”

“岳爷爷，新年好。”

杨国华家和刘旺财的家相距100米左右，邻居们都已经吃完饭站在门口闲聊，一路走去，各种拜年吉祥话。

‘刘记小卖部’门口，一张八仙桌上摆着一个37寸的液晶电视，前面放着一台影碟机，正播放着拜年的歌曲，桌面堆着很多碟片。

小卖部门口的树荫下，摆着几张麻将桌，两张已经开台了。

朱晴莲平时除了养一些鸡鸭鹅卖钱外，就靠小卖部卖点杂货、麻将桌的收水过日子。

小卖部旁边，自然手里拿着一根燃着的香，正蹲下想点一个旋转烟花。

“嘣”

“呀！”自然被旁边的男孩子出声吓得站起来后退，看没点着，瞪了他一眼，又蹲下去...

“嘣”“呀”...

往返几次，男孩子的头被一只手从后面拍了一下，男子瞪着男孩子“吓小妹干嘛！”又对自然说道：“小妹你也是，这又不会爆炸，胆子这么小！”

说完抓住自然的手，牵引她点燃了烟花。

“虎哥，我哪里怕了，是四德吓我的嘛！”被说成胆小，自然可不服气。

刘振是怜月的大哥，新的一年里算22岁，长得和他母亲一样高大壮实，性格也和他母亲一样，凶勇好斗，额头上有一道疤痕，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架遗留下来的。

邻居中的外号叫‘虎子’，意思就是虎莲这个母老虎的儿子。小孩子们都叫他‘虎哥’，小时候带头调皮捣蛋，是孩子王。初中毕业后去大城市打工六七年，经过社会的洗礼，现在看起来很成熟，已经是个大人了。

刘振笑着揉了一下自然的头“你哥呢，不敢过来吗？怕我打他？”

“阿虎，打他干吗！”声音从背后传来，杨国华搂着空灵的肩旁正走过来。

刘振迎面走去，从裤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杨国华。“哎，华叔，你说他有我妹妹了还敢招惹其他女孩子，不该打么？”

杨国华看他愤愤不平的样子，抽了口烟，笑道：“看把你妒忌的！”

空灵两个媳妇这事父母同意，华叔家同意，那边的家长也同意，刘振没理由生气。

说白了，还真是妒忌！

空灵那小屁孩不就是相貌端正了一点么，凭什么可以左拥右抱，自己在外面打工交了一个女朋友，平时外出逛街只要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那下场就不说了。能不羡慕吗？

屋子里，空灵向莲婶拜年领了红包，陪同莲婶和财伯，牵着怜月的手走出屋子。看到父亲已经坐在桌子上打麻将，妹妹正靠着父亲看着。

眼见空灵和怜月牵着手，旁观的人对刘旺财打趣道：“招财狗，你们啥时候给女儿定日子啊，我礼钱都准备好了！”

朱晴莲接过话：“去你的，杀猪洪，你先着急你儿子吧，空灵和小月先等10年再说！”

“欸！虎莲，这你就不对了，聘礼都收了，还等10年在摆酒？”

“聘礼？我什么时候收了？”

“喏！”那杀猪洪指着正放着拜年歌曲的液晶电视，一脸羡慕。

杨百万出手就是不凡，这电视得一万多块钱吧！不得了不得了。

“哼！那不是聘礼，是赔礼，国华敢给空灵这臭小子定两门媳妇，等下那衰鬼文敢过来看我不拿扫把打他！”说完拍了一下空灵的头。

从空气中的流动空灵自然能捕捉到莲婶拍过来的手，丈母娘发脾气嘛，她也没用力，所以空灵并没有在头上覆盖空气消力，老老实实接受这巴掌。

“虎莲，大过年就不能开心一点吗！整天吵吵闹闹的。”

众人目光望去，声音的来源...

说曹操，曹操到

李国文牵着女儿的手，妻子杨君怡挽着肖月琴手，林思彬领着一家子和一群街坊邻居陪同走来。

这整条居民街也就刘旺财一家小卖铺，平时邻居们喝茶聊天都聚在小卖部树下。现在众人见到三方到齐，不能错过好戏，都跟过来乐呵呵看戏。

眼看朱晴莲瞪着李国文准备开口，媛月松开父亲的手，跑去搂住朱晴莲笑呵呵的说道:“莲婶，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新年好、新年好！”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媛月，揉下她的头，便放开了媛月。

一头乌黑的秀发、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同色裤袜配上新鞋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公主。

这孩子很不错，知书达理，很大方。和小月一样搂着空灵各占一边，可以用郎才女貌来形容。朱晴莲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很喜欢媛月的，对这女孩子生不起气。

林思彬将杨国华从座位上赶起来，让他陪亲家说话，然后自己坐下去，伸手摸牌。

王岳对空灵招了招手，待搂着空灵的肩膀，伸手指着两个女孩子乐呵呵问道：“哪个大哪个小？”

也不知道是问年龄还是问座次，众人也在一旁跟着打趣，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

小镇也不是没有过谁谁在外面养小的，下场都是闹得妻离子散，唯独这3个小孩子还是和谐共处，完全看不到争风吃醋的样子。

既然三方父母同意了，几个孩子也相敬如宾，自然就扯不上违背道德，也不会造人白眼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之类的。

见空灵支吾不开口，朱晴莲接过话:“还用问吗，小月是大的。”

“诶诶，虎莲，不对吧，媛月比怜月大3个月，长得也比小月高，那就媛月是大的！”李国文对这个倒不在乎，但就是要顶顶嘴。

“什么话，小月和空灵定在前，媛月在后，这先来后到的，怎么都是小月大！”

杨国华夫妇、杨君怡和刘旺财等人坐在桌子上喝着茶，就看着两个人在争论，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不插话。

眼见两个岳父岳母争论不休，空灵很是霸气，把媛月怜月招过来搂着，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对大家大声宣布：“都一样大！”

看着哥哥搂着媛月姐和小月姐，还亲她们，自然不高兴了。也跑到哥哥身边喊道：“我也是，我也一样大！”然后垫着脚把可爱的脸蛋伸到哥哥面前。

空灵无奈看着妹妹，见她这么坚持，还是俯身亲了她一下。

“哈哈哈～～～”众人的笑声经久不息。